2012年1月13日星期五

兩個沒人要的老頭(三):五十步笑一百步

(天剛亮的早晨。)
(伊布拉坐在上次遇到麻老爺子的那個公園的同一個位子上,一副疲憊的樣子,遠看像是在閉目養神,鏡頭拉近一看,只見他坐在那兒嘴巴念念有詞,原來是在喃喃自語。)
伊布拉:昨晚怎麼會睡不著呢,那個人的案件今天下判,就弄到我失眠?......唔!一早起來散步,又怎麼會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上次和麻老爺子相遇鬥嘴的地方來呢?我真是太小窺他了!上次他在我面前原來是假裝癡呆的,為的是引起人們的注意,隔沒幾天在他的新書發表會上,他哪裡有一點老年癡呆癥的樣子?結果他的新書竟然賣個滿堂紅,賺了幾百萬!我一時見獵心喜,聲言也要出自傳,沒想到竟然被人恥笑,潑了我一頭冷水!709大集會前幾天,看到別人氣勢如虹,我這個土拳掌門人也想插一腳,號召門人去搗亂,結果沒幾個人響應!你以為我不想去風光一下嗎?只是如果我去了,不是一樣要被人恥笑小貓連兩三隻都沒有,何況那種場合兇險的很,我老人家的心臟萬一受不了,嘿!我可不想死在那邊!可是起初我喊到那麼大聲,結果連臉都沒露一下,令我聲名嚴重受損!
(伊布拉想到這裡,好像心臟真的有點受不了,臉色一片灰暗。)
伊布拉:可是人老怕寂寞呀!那個人的案件今天下判,他的手下們說要發動十萬人上街聲援,真的假的?我老頭子一時嘴巴癢,又說要去鬧場,警方竟然就批了一個地方給我的土拳組織集會。可是一想到那些人我就怕呀,聽副手說我們這一邊這一次響應號召的徒子徒孫更少,看來我的氣勢日落西山了!......如果那個人的罪名成立,不!一定成立!一定坐牢兼打屁股!...(想到這裡,伊布拉不禁興奮得有點氣喘)...如果我出現的話,不知那些人會不會遷怒於我?還是坐在這裡等消息為妙!
(於是一夜沒睡好的伊布拉就好像想通了什麽似的,長長的呼了一口氣,一頭靠在石椅上休息起來,早晨的微風,吹拂得他昏昏睡去。)
(遠處有一個人揹著包袱,一拐一拐的走近,看來也是一副十分落魄的樣子,走到伊布拉面前不遠處,竟然一個腿軟,一跤跌個五體投地,就是俗話說的狗吃屎。)
 哈三:哎呀!跌死我了!真是人衰百事來!走在平地都會跌倒!想到前幾天我還意氣風發的指東打西、指南打北,喜歡唱誰就唱誰,一連唱了幾個月,教中一眾長老被我耍得暈頭轉向,默默無聲,我祭出三大主義,就好像三道無人敢動的護身符一樣,滿以為等到那個人今天被判罪名成立,我就可以更加肆無忌禪,為所欲為。誰知昨晚突然間平地起驚雷,眾長老一聲令下,把我掃地出門,連人帶包袱一齊轟出門來,一時之間失去了棲身之所,那些平時慫恿我幹壞事的人,一個個立刻翻臉不認人,上門去投靠,門仆不是說老爺不在,就是說叫我改天再來,看來只好躲在公園裡暫住幾天了!......咦!石椅上斜躺著一個老人,還有半個位子,不如就靠過去歇歇一下吧。
(於是哈三就挨著伊布拉身邊坐了下來。剛才哈三跌得七葷八素的,竟然沒發現身邊這個人就是和他齊名的另一個活寶。)
(伊布拉朦朧間似乎聽見有人慘叫一聲, 待他魂魄歸體,半睜開眼睛一看時,才發現身邊擠著一個老人,兩人大眼瞪小眼,各舉起一根手指,指著對方。)
兩人:咦!原來是你!
(伊布拉還未十足清醒,哈三已經連珠炮似的發問。)
哈三:老兄!今天那個人的案件下判,你不是要率領門徒去法庭外鬧場嗎?怎麼還躲在公園裡打瞌睡曬太陽?
伊布拉:(回過神來)老弟!你那天不是說過那個案件是他個人的事情,你不會跟隨你的黨到現場去支持他嗎?你又管我去不去幹什麼?
哈三:哈哈!我知道了!你又是像709集會那樣,雷聲大雨點小,半路做逃兵!
伊布拉:胡說!事實是我老人家自從動了心臟繞道手術之後,不可以喊太大聲,受到太大的刺激,我已經授權我的副手全權進行今天的反制大集會了,等下那個人被判坐牢打屁股之後,我才壓軸登場,都不知幾風光!......哦!對了,你怎麼好像喪家之犬似的,好像被人趕出來,連包袱都帶上了?
哈三:(死老鬼,看起來眼塌塌的,想不到還精明得很!)不是被人趕出來,是我自己要走的!
伊布拉:哦!真的假的?九點了,等我開個新聞聽一下!
(新聞播報員:新聞提要,......法庭外已經人山人海,估計有超過四千五百人,......月亮黨黨中委會昨晚召開緊急會議,一致通過開除哈三黨籍,......)
伊布拉:哈哈哈!原來你真的完蛋了!一路來我喊什么,你就來和我爭著喊,還說要引導國家什麽前進的,憑你?看你以後還有什麽把戲做?
哈三:你...你還敢笑我?你自稱土拳,人們背後都在笑你像是土犬,我...我好歹也是一個大黨分舵舵主,手下兵多將廣,至少幹過幾件大事!
伊布拉:昨天是,今天已經不是什麽大舵主啦!做人要實際一點,不然你加入我的組織,共同奮鬥如何?
 哈三:你們一個小小的,沒人看得起的組織,怎麼容得下我這條大魚?真是不自量力!
伊布拉:落魄成這個樣子還敢講大話?等下我叫人教訓教訓你,你才知道死字怎樣寫!
哈三:我還怕你們這批烏合之眾不成,有本事放馬過來!
 (眼看兩個老頭子一言不合,局面就要發展到不可收拾了。)
(收音機播放的音樂突然停止,......)
(新聞播報員:現在插播即時新聞:......法官宣判,被告罪名不成立,當庭釋放!)......(音樂繼續。)
(兩個劍拔弩張,一觸即發,像是兩隻就要相咬的土犬老頭,聽到這則新聞,就像是被人從頭上淋了一桶冰水似的,立刻垂頭喪氣,癱瘓在公園走道的地上。遠遠看去,好像一副受到了致命一擊,心力交瘁的樣子,久久爬不起來。)
(遠處隨風傳來一陣陣的歡呼聲,鼓掌聲,太陽漸漸升到樹梢頭,大放光明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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